01.曇花-剎那的美麗。

 

矛盾的人類追求時間的永恆和生命的長壽,卻總是喜歡短命的事物。

 

我亦如此。

 

不管是煙火、花、螢火蟲⋯⋯於我而言都是美的,也許,剎那是美麗的一種代名詞。

 

若將漫漫人生都畫作一條長長的時間軸去抽絲剝繭,那麼去年春季賞的櫻,夏季看的煙花,我想都不足以構成一個點。

 

那些短暫易逝的生命,在一瞬間將全部的美都燃盡,在記憶的灣岸烙下深刻鮮明的一撇,他們之所以美,恐怕是因為迅速的令人來不及細細品味,但我卻不小心戀上了那個模糊的瞬間。

 

 

「吶、一起回家嗎?」我若無其事的走到你的座位旁,對著向窗外若有所思的發著呆的你提議。

 

你的桌上還攤著筆記本和滾在一旁的自動鉛筆,意外工整的字跡寫滿數學公式,白花花的橡皮擦屑佔據木桌一角。

 

說起來我們是什麼時候開始走近的呢?

 

是因為你的熟人都不在這裡的關係嗎?

 

或是該說同性相吸?

 

因為個性都異常極端的我們,是彼此生命裡第一個出現的,能互相理解的存在。

 

「大忙人學生會長今天不用開會嗎?」你迅速闔上筆記本,把東西全丟進包裡,收拾完畢後起身伸了個懶腰。

 

「怎麼?寂寞慣了所以不高興?」

 

「發燒的話建議回家躺好休息哦。」你掛起一臉叫我去死的表情,勾起笑。

 

回家路上,我們按照相近頻率的步調並肩而行,卻刻意保持沈默,多虧今天冷到飄雪的天氣,我們可以無語的仰頭看著潔白的雪花,假裝彼此都冷到懶得開口,或是享受此時無聲勝有聲的降雪。

 

我將手收進外套口袋,呵出一口白氣。

 

我想,我們都很有默契地因為同件事而選擇緘默。

 

關於上週末我拋給你的問題,至今仍懸而未解,你沒有回答,而我也沒有追問。

 

「要喝嗎?」你突然在自動販賣機前停下腳步,指著裡頭販售的熱飲看著我。

 

「正合我意。」

 

你輕笑,投入銀亮的硬幣後,按下草莓歐蕾和黑咖啡,我們固定的菜單。

 

被你拋出的黑色那罐,在半空畫了條拋物線,和你筆記本上描繪的有點像。

 

熱的足以暖手的鐵鋁罐,捧在手心很剛好,我們在販賣機旁的木椅上並肩而坐,和那天一樣的模式。

 

陡然下降的溫度在降雪邊緣擺盪,令熱鬧的週末顯得冷清蕭條,冷冽的風沿街掃過,走在路上的我忍不住抱怨,路上行人不多,零零散散的,大多形單影隻,要不是學生會有急事臨時需要開會,我才不想在這種寒流直逼的日子走上街頭。

 

我吸了吸微紅的鼻子,用力嘆了一口氣,像老菸槍似的吐出滿嘴白煙,赫然發現一抹熟悉的豔紅攀在不遠處的橋上,低頭望著緩緩流動的小溪。

 

神經病。

 

什麼天氣出來賞什麼小橋流水。

 

原打算過去用力嘲笑你一番,甚至在腦海裡跑好台詞,卻在走到能看清你的表情後的距離,停下腳步。

 

若要我解釋你當時的狀態,我想我這輩子還沒看過如此貼切的行屍走肉和失魂落魄的範例。

 

你的視線低垂,像在看河卻失神無色,嘴角像用熨斗燙過般平直,紅腫的眼角還掛著淚。

 

我印象中的你,高傲、自視甚高、目中無人、防備心重,是和我有著相同味道的人類。

 

此外,一點都不可愛。

 

但你卻沒有發現我逐漸接近的腳步聲。

 

你很不對勁,眼前的你和我印象中的你截然不同,或許是我自以為是的習慣了平常的那個你,所以第一次看到你哭的時候,我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甚至,不確定眼前的人是不是我認識的赤羽業。

 

我站在原地許久,像在品鑑名畫一般,只是站著看沒有動的你。

 

「赤羽。」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我故意出聲喚你,因為我想看你的反應。

 

要是平常的你,肯定不想這種難得脆弱的一面被我發現。

 

那麼我到底是希望看見你的哪種反應呢?

 

是希望你像個沒事人一樣正常運轉,誆騙我只是眼睛進沙,還是希望你可以難得露出受傷的表情,告訴我拜託讓你再哭一下?

 

你轉過頭盯著我,沒有用力擦眼角,臉上也沒有發現被耍時的羞赧,你果然很不對勁。

 

「想散步的話,我剛好有空。」我站到你旁邊,故意不直視你。

 

「閒成這副德性。」你壓低音量,卻仍然聽得見些微哽咽,像快被冷風吹破一般的脆弱。

 

「要喝飲料嗎?」我看了你一眼,你勉強勾著嘴角,露出難看的笑容。

 

不約而同的跨出第一步後,朝著那條走慣了的路前去,那條放學都會經過的小坡道,今天的步調比往常的要慢上許多,我假裝沒發現,偷偷配合你的步伐,一路上我們沒有說話,你沒有告訴我哭泣的理由,而我沒有問你心痛的原因。

 

我想,你是不想說,又或許,你希望我隱隱猜到,但你最希望我假裝什麼也沒看見。

 

喀咚—

 

兩罐飲料掉了出來,發出巨大的撞擊聲,襯出我們之間的無語和街上的安靜。

 

「你介意交換嗎?」嗜甜的你,修長的手指卻搭上黑咖啡那罐。

 

「可以阿。」我抄起那罐甜膩膩的草莓歐蕾,拿在手裡沈澱澱的。

 

我平常並不怎麼喝甜的,而你平常是不嚐苦的,只是此時你心中的苦意可能更甚那罐廉價的黑咖啡。

我想我可能猜到你不正常的主因了,嚴重到足以打壞你平常運作模式的事,足以讓那罐草莓歐蕾索然無味的事,無關乎是那個人的事。

 

那個國中一直和你走在一起的人。

 

我和他不算熟識,尤其是上了不同高中後更少關注了,最常聽到關於他的事,是從你嘴裡,在放學回家的路上,夾雜在我們日常的交換。

 

我想我是取代了他從前站的位置,但是並沒有取代他在你心裡的地位。

 

你喜歡他,我很確定。

 

從前陣子你嘴裡不時哼出的抱怨和憂慮歸納而出,我想他和你熟識的女孩在一起了,在沒有意識到你的心意的狀況下。

 

將那股化學調製的甜味一口嚥下,暖意在舌間蔓延,甜到會蛀牙的口感真的很差,但意外的卻不討厭。

 

這樣形容很矛盾,但可能和你有點像,相處起來感覺很差卻不壞。

 

「吶、我說,我們⋯⋯要不要交往?」強風呼嘯而過,卻沒有掩蓋住我吐露的話語。

 

我肯定是有哪裡不對勁,要不是天氣冷到凍壞腦子,不然就是肚裡粉紅色的糖分在作祟。

 

你一臉認真的盯著我看,卻還是默不作聲,許是咖啡太苦了也不一定。

 

最後我們是怎麼分別,怎麼回家的,我沒什麼印象,我只知道我們依舊沒有交談,像是在刻意避開些什麼,如果有的話,那肯定是那個被我們徹底無視的問題。

 

 

「吶、我說阿。」你把喝完的空罐擺到我們中間後,有些唐突的開口。「你是不是猜到了?」

 

「可能吧,又不是笨蛋。」

 

「那你⋯⋯想聽回答嗎?」

 

「不想說的話就算了,我沒有很在意。」

 

「既然不想知道答案,那你為什麼要問?」

 

「誰知道呢。」我半敷衍的回著。

 

你問我為什麼,其實我應該很清楚才對。

 

並不是因為低溫,也不是因為甜味,我想,是因為你哭的樣子太美了。

 

就那一瞬間,我竟然覺得你有些可愛。

 

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像你一樣,非常明確的知道喜歡上了誰這回事。

 

唯一確定的是,我喜歡那一剎那的你。

 

不需要多餘的言語,明明在哭泣,卻像貓的腳步那樣安靜。

 

所以你也無須給予我答案,反正只要像現在這樣,一直並肩前行就好。

 

我想喜歡的理由不外乎都是荒唐的,不管是在茫茫人海中,與擦肩而過穿著厚重大衣的陌生男子一見鍾情也好,或是在某個太陽曬了有些疼的下午,赫然意識到自己的青梅竹馬在點點陽光下嫣然一笑時竟有些迷人,反正戀愛本身就是件毫無科學根據的謬論,正因為原因荒謬的可笑,才令人覺得反常的有些可愛。

 

我們都被剎那的美誘惑吸引,被騙至戀愛的網前捕獲,也許你亦是在某個瞬間,突然意識到那個一直以來和自己並肩而行的嬌小身軀似乎和往常不同,有那麼一秒,似乎看見了彷彿定格般的慢動作,美的出奇,所以你堅信自己是喜歡他的。

 

那們縱使我不說,你應該也能猜到我之所以問你的理由吧?

 

而且你會知道,我應該是喜歡你的。

 

空罐子落進垃圾桶時互相撞擊,傳出清脆的短音,卻餘音嫋嫋,在我腦海裡縈繞揮之不去。

 

我們提起背包,並肩走下小坡道,你在途中被劃破晚霞的歸燕引住目光,而我用餘光看著用眼神追逐燕群的你。

 

我原想說歲月靜好,卻突然想起,這不過只是短暫放學路段中,片刻的不成文回憶罷了,談不上歲月。

 

但,倘若允許的話,請讓我收集起每一個美而值得品味的剎那,然後在我長長的人生軸上,拉出一條短直線,輕輕寫道,我與你一同在返家的路上。


初次挑戰秀業,我本來是業渚派的,但是因為他們在畢業前夕在那邊對看,我就忍不住想換口味

寒假的最後,結果決定開始挑戰收在我到處存的梗題包裡面的花語三十題,希望可以挑戰成功不然感覺我好遜呃呃呃

有些花分成按照顏色還有數量都各有不同的花語,我就很隨便的選了自己看著最好發揮最順眼的那個

我本來就是很喜歡花語的人,所以才決定先用這個試試手感,最近手感很差,手感最好的時候總是最忙的時候

下學期會變得有些忙碌,但是希望還是可以抽空繼續挑戰下去

暗殺教室就算完結了在我心中也還是一部很好的作品,會繼續喜歡業渚喜歡下去的,但是我的本命是學霸系男友學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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