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往前提

 

 

早晨過亮的陽光灑進窗口,鑽過窗簾未拉好的空隙,曬在惺忪的睡眼上似乎有些刺眼。

 

我拉過被子遮擋,不情願地翻了個身,最後索性放棄掙扎從床上坐起,這時才赫然意識到,自己竟然開著電燈睡了一整晚。

 

對於自己愚蠢的行徑有些無語,一時半刻卻又說不上些什麼,我坐在床上愣愣的發著呆,自己以前是絕對不可能這樣的,就算只是點盞小夜燈也不行,我無法接受帶著任何的亮光入睡。

 

可是我竟然在沒關電燈的狀況下直接睡著。

 

也許跟工作太累有關係吧?

 

不對,主要原因果然還是那傢伙,那傢伙⋯⋯那傢伙去哪了?

 

我望向雙人床另一邊空蕩蕩的位置,毫無餘溫,異常安靜。

 

我滑開手機,沒有任何新訊息。

 

嘖。

 

肯定又去哪裡跳河了。

 

要自殺也不先說一聲,總是這樣,任意妄為。

 

我煩躁的隨手抓弄頭髮,想著梳洗完畢後也許該去打撈屍體了。

 

 

站在你家門口前跺腳,按下門鈴到現在過去三分鐘了,你是睡昏了還是喝掛了?

 

燈亮著,我確定你在家。

 

自己並不是等不得的人,只是此刻格外煩躁,都是你害的。

 

我只要想起剛才做早餐時,下意識打了兩顆蛋進去煎鍋的自己,一股丟臉便油然而生。

 

你的存在完全成為一種習慣,滲透進我的日常生活裡,將我固有的零件鬆脫崩解,硬是填塞進有著你影子的碎片,卻密合的像是沒有接口似的,像是原本就該拼在那處的拼圖一樣吻合。

 

不等了。

 

我不耐煩的直接將門踹開,卻看見你站在玄關前的位置,被那扇忽然啪的用力打開的門嚇著,原本打算握住手把的右手還停在半空中。

 

我們大眼瞪小眼,空氣凝滯了一分鐘。

 

「中也你幹嘛啦,我好不容易快走到了耶⋯⋯」你有氣無力地呻吟著,用那副蠢臉。

 

「我以為你滑倒在浴室死了。」順手將脫下的外套和帽子掛上玄關處的衣架,彎腰將皮鞋排列整齊,一抬頭,你依舊帶著那張蠢臉傻站在原地。

 

不對,不對勁。

 

似乎比平常略為蒼白,毫無血色。

 

「太宰你⋯⋯」

 

「我沒事啦。」你像是早就猜到我會說什麼一樣,逕自打斷我的話,轉過身想走回房間,卻一個踉蹌撞在牆上,滑坐在地上。

 

「喂!」我一個箭步繞到你前面,蹲下身與你的雙眼平視,這才注意到你極不尋常的呼吸節奏,還有瀏海下冒出的冷汗。「你在發燒?」

 

「好像是⋯⋯」你硬是擠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勉強到彷彿隨時都會垮掉。

 

「什麼好像,真虧你燒成這樣還能走出來開門。」我脫下手套,將手按上你冒著汗珠的額頭,異常高的體溫確實的傳了過來。「站得起來嗎?」

 

「應該可以⋯⋯」

 

「算了,我揹你。」雖然你平常噁心的笑容我也很討厭,但我更看不慣你這種硬撐著的逞強笑容。

 

「中也我可以的⋯⋯」你沒有抵抗,只是用虛弱的聲音小聲的反駁。

 

「你是還想撞幾次牆?」我語帶責備的說著,你便不再開口。「不過是揹回房間而已,又不是多遠的路。」

 

「腳⋯⋯離地坂有點近欸中也⋯⋯」

 

「你少囉唆啦!」我隱忍住放手讓你摔下去的衝動,稍微配合你調整了一下位置。

 

突然覺得這個畫面似乎有些令人懷念,雖然有些異同,但雜揉著回憶,像線香,飄起一股淡淡的安心感,悠遠的,散在某個被遺忘的角落,留下一縷香。

 

「吶、太宰,你還記不記得我第一次用污濁的時候發生的事?」

 

「記得阿。」

 

「那時候你一副快死掉了的樣子,噢、可能跟現在差不多哦,總之嚇了我好大一跳。」我故意調侃你,但我那時候看著渾身是血和傷的你完全笑不出來。

 

「中也自己明明也沒好到哪去,那時候你突然使出污濁才嚇人好嗎,明明只是個小矮子⋯⋯。」

 

「太宰你這傢伙找死阿?」

 

「不是中也先開始的嗎?」

 

「嘖。」我直接把你摔在床上,你皺了一下眉頭,表示抗議。

 

「那次差點就跟中也一起殉情了,真是好險。」你躺在床上,額前的瀏海凌亂,傻笑了兩聲,鳶色的眼眸捕捉到我注視著你的神情。

 

不用照鏡子也知道,我的臉上掛滿擔心。

 

「才不會那樣就死掉呢。」我哼出一口氣。「我去拿毛巾給你。」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你總是這樣,明明弱得要命,卻總是在逞強。

 

「拿去。」我把濕毛巾丟到你臉上。「把汗擦一擦會舒服點。」

 

「中也怎麼這麼粗暴對待病人呢。」你哀怨的說著,用一種無辜的眼神。

 

「難不成還要幫你擦?」

 

「不,不用勞煩了。」你露出唾棄的表情,用毛巾按了按脖頸處和額頭。

 

「反正你肯定是因為去跳河,結果全身濕淋淋地被打撈起來,走夜路回家的時候著涼才發燒的吧?」

「中也怎麼知道?」你的表情不帶一絲反省,無恥地笑著。

 

「你以為我是誰阿,真是的。」

 

「你是我搭檔。」你瞇著眼睛笑了,好看極了。

 

雖然我喜歡你的瞳色,但偶爾這樣笑也不壞。

 

「剛剛就想問,中也怎麼突然跑來?」

 

「還不是因為某人突然失蹤,害我點著燈睡了一整晚。」

 

「你這樣說會害我很想看中也的蠢樣的。」

 

「信不信我現在就掐死你。」

 

「別這麼生氣嘛,我話都沒還說完呢。吶、中也,謝謝你。」一抹暖意漾在你勾成柔和曲線的嘴角,你的呼吸不再像剛才那樣急促紊亂,像是你有意無意地調整過似的。

 

「你⋯⋯幹嘛突然說這種噁心的話⋯⋯?」我背靠著床緣坐了下來,不想看見你那雙鳶色眼睛所映照出的,雙頰通紅的自己。

 

「中也,我是真的這麼想的。」

 

「不過就是照顧一個病人,這點小事根本不算什麼。」

 

「我指的是⋯⋯你第一次發動污濁的時候的事。」你輕笑,銀鈴般的清脆嗓音,像掛在屋簷的風鈴,叮叮噹噹的,模糊了人與背景,而我們聽著鈴聲流浪到回憶。

 

彷彿能看見那天還年幼著的我們,渾身是血的狼狽模樣。

 

其實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夠發動污濁這回事,對,要不是你好像快死掉的話。

 

 

第一次跟你搭檔出任務的那晚,我們都以為,那天晚上看見的月亮會成為我們人生中最後的月亮。

 

跟一開始說好的完全不一樣,不管是敵人的數量和強弱。

 

那完全不是我們兩個小鬼能夠搞定的。

 

甚至令人懷疑起是不是我們兩個同時被組織拋棄了。

 

我最後的印象,只停留在靠在牆上咳出一灘血的我,而你被打飛過來,用力地撞在我旁邊的石柱上,你沿著柱子滑坐在地,在那片灰色上染上不小的一抹血紅。

 

後來發生什麼事了呢?

 

像是宿醉一樣,不管我怎麼用力回想,我與回憶之間始終都像隔了一層毛玻璃,看不透。

 

腦袋裡只留下強烈的情感:太宰,別死。

 

之後我再次張開眼睛,是因為你身上那股即使混著濃厚血腥味也蓋不掉的味道,還有比酒醉更踉蹌的步伐。

 

「太宰?」我出聲喚了你。

 

「小矮人醒了阿。」

 

「我們死掉了嗎?」腦袋昏昏沈沈的,任務怎麼了?肯定是失敗了吧,而且還在任務中雙雙喪命。

 

「沒有,任務成功了。」你用有些沙啞的嗓音回答。

 

「咦?」

 

「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沒印象了。」我將頭輕倚著你的後腦勺,感受著你比常人略高的體溫,恩、溫暖是真的,我們還活著。

 

「你是中也對吧?」你突然沒頭沒腦地拋出問題,但我沒有漏聽你說話時微微顫抖的尾音。

 

「廢話,我當然是中也阿,不然還能是誰?」

 

「那就好。」

 

「等等!你不是也受重傷了嗎?快放我下來,你的身體這樣根本不可能背著我走回基地。」

 

「你少囉唆啦,我才沒有弱到那種地步,況且,在說我之前先看看你自己吧。」你踏出的右腳踩的有些不穩,右傾的身子連帶著你背上的我一同歪斜,但你隨即用力踏穩左腳,將微微下滑的我重新調整到對的高度。

 

「我?」經你這麼一說,我才發現自己的出血量好像不太對勁,身上的傷口似乎比在失去意識前多了許多。「太宰⋯⋯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可能是異能力爆走吧?反正敵人已經消滅了,連同基地一起灰飛煙滅,連屍體都拼不回來。」你沈默了半晌,口氣有些猶豫。

 

「後來怎麼了?」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你差點把自己搞到沒命,還真是幸好我的能力是人間失格哦。」你嘲諷地笑了一聲,我被你背著,看不見你的表情,但我能確定,你此刻的眼角無疑溢出了大量的憂傷。

 

「謝、謝謝你。」

 

「小矮人幹嘛突然這麼噁心?」

 

「因為我剛剛應該要死掉的,如果你不在的話。」

 

「我們是搭檔嘛⋯⋯。」你陷入了一陣沈默,吞了吞口水後張開口,卻欲言又止。

 

「太宰?」

 

「你快點繼續睡啦!反正我會負責把你送回基地的,你醒著我很不自在。」

 

「噢。」我偏過頭,看著高掛在天空的峨眉月,不知怎麼的,我覺得今晚月亮笑的憂傷,但我卻感到無比安心。

 

是為什麼呢?因為我們成功從任務中生還嗎?

 

不對。

 

我想是因為那股熟悉的味道像在告訴我,今天不過就是我們平凡生活的其中一天,打打鬧鬧。

 

睡意襲上眼睫,聽著你穩定的鼻息,我悄悄的閉上了眼。

 

 

「你想說什麼?」

 

「那天中也不是說,要是我不在你會死掉嗎?我也是,要是中也沒有發動污濁的話,我也會死掉的。」

 

「有什麼辦法,我們是搭檔嘛。」我哼出一口氣,心裡卻著實覺得開心。

 

「那搭檔,我想吃粥。」你賊笑。

 

「早就在煮了。」我站起身,心想差不多該去廚房確認粥的狀況了。

 

「咦、不錯嘛,值得誇獎。」

 

「少囉唆,還不快躺好,我去拿粥你別亂動。」握上冰冷的門把轉開,你似乎在背後嘟噥了什麼,我不太確定,但我知道你確實叫了我的名字。「幹嘛?」

 

「沒什麼。」

 

「明明就有。」

 

「我說,我要吃布丁,中也你順便拿過來。」

 

「很麻煩欸你。」我對你投以嫌惡的眼神,但我知道我待會還是會乖乖打開你凌亂像戰場的冰箱,替你拿上一個。

 

連摸索的時間都犯不著,你冰箱裡的東西堆成什麼鬼樣我閉著眼睛都能想像。

 

 

關瓦斯爐的聲音在安靜的屋內被顯微十倍,你的心情看來還不錯,還輕哼著歌,但我知道你打開冰箱的時候一定有偷偷嘖舌。

 

「小矮人的聽力真差。」我注視著窗外被光線模糊的風景,笑了。「我剛剛說的是,現在要是沒有中也的話,我也會死掉的。雖然我喜歡自殺,但是寂寞死太痛苦了。」

 

我看著窗外明媚,外頭的陽光不刺眼的剛好,風輕輕的捲動窗簾,描繪著柔和的曲線,你差不多該回來了,三、二、一⋯⋯

 

門把被轉開了。

 

時間算得剛剛好,我在心裡竊喜。

 

粥有些燙口,但跟記憶裡的味道一樣,很久以前也曾經像這樣病過,那時候的你焦急的坐不住,在房外直走來走去,現在倒熟練許多,儘管那對流露著擔憂的藍色眼眸始終如一。

 

意識到的時候,發現自己習慣去數你匆促的腳步,習慣猜測你微微下垂的眼角所傾訴的故事,習慣在像這樣無助的時刻盡情地依靠你。

 

習慣、習慣⋯⋯

 

習慣真討厭,你說是不是呢中也?

 

習慣跟你一樣,都令人討厭極了。


啾亞生日快樂❤️
Bon anniversaire❤️
我的漆黑小愛人,第一次趕上本命生日真開心
忍到現在才終於發文,昨晚11點看著日本的大大一直再更圖,差點按捺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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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回家所以就點滿女子力做了熔岩巧克力杯子蛋糕,雖然烤的時候熔岩整個爆開流出來嚇到我

但是以第一次試做來說是大成功❤️

是黑漆漆的蛋糕跟漆黑的小愛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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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橘說太甜但我說剛好,因為不只加了很多糖還加了小闇滿滿的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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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玩中也tsum tsum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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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食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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